琉璃宫中,锦烛华帐。是夜,是当朝右相傅云大婚之夜,皇帝特命百官进攻中同贺,更准新人在宫中一度洞房花烛。门外都满是喜气洋洋的欢笑,道贺声,敬酒声,而这一切,都仿佛阻在那扇红桦镂金木门上。在喜床上,端坐着一个女子,是右相今日里要洞房的妻子,是当朝尚书之女,安然。
头上的盖头已被她扯下放到一旁,上头绣的金凤还闪着光辉,她就一个人坐在那里,那双剪水秋瞳此刻布满了无助和悲哀。她想到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父母居然把自己“卖”给这个逼自己年长二十有余的相,别人不知嘛,他未有妻,不是因为专一,是因为龙阳之好!况且暴虐,杀人如麻。她自生来十六年,孝,礼,容,德无一不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到头来,竟抵不过一个“权”,不觉间万念俱灰,她拢了拢衣袖,正了正发冠,又把盖头重新盖回头上,静静地等着什么。
良久,伴随着没开一股凉风送来无限酒气及一体态肥硕的中年男人蛮横的笑声,她又紧了紧手中之物,待人走近,手触她盖头那一刻,她翻手而出,把手中那闪着寒光的利刃柄塞入来人手中,抓住他的手,直直的插入自己腹中,准又快疾。她倒下,恍然间听到门外有人赶来,然后脑中嗡鸣作响,她最后的一丝意识是:若能再活一世,她定要作人上之人!
“安然,然然,你才刚刚二十岁啊,怎么能,怎么能,是妈妈不好,都是我不好,怎么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就跑瑞士去了呢,不然,怎么会遇上雪崩来不及呀,嗯呜呜呜~”安然刚张开眼睛,就看到一位妇人趴在她的床边低声哭泣着什么,又看了看四周不停闪着绿字的方盒子,清一色的洁白的房间,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它身处一个新新时代,一切发展都很快,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安然。父亲是万古娱乐掌权人安毕生,母亲是时尚界翘楚,莫淮。她家家大业大,有一个哥哥,却不想继承家业,自己开了自己的公司。而她,从小是被当作天才抚养长大,寄予厚望,被逼继承家业,她不从,反叛因子上来了,整个人如同混混般过日子,这次就是非要去瑞士滑雪不幸啊,原主死于雪崩。。。在整理完原主记忆后,她作出重大决定:替原主也替自己,好好活着!
“妈——”就着记忆中的样子,她叫了声,那妇人抬头,泪如泉涌。
“喂,妈。”“喂,然然呐,管家说你一早就出去了,你不会,迷路了吧?”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焦急的语音,“嗯,貌似吧,走错了一个路口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了。”“那你拍个照片吧,我让司机去接你。”安然应了声,拍完发过去,她就在原地等着,四周的人群快速的流动着,没人多看她一眼。想想刚来时,看到这种景象还新奇得很,如今已经好多天了,现代的东西都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可是未来应该怎么办呢?要一直在这儿生活下去的话总不能什么都不打算吧,不过想想援助也是挺悲哀的,长这么大,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佯装叛逆吧,可是早就修够学分,大学毕业了,家里还以为她一直挂科呢,。不想继承家业,可以后要干什么呢。。。。。。
恍然间抬头望天,正好此时屏幕上在演着一个广告,是一个预告片吧,大型古装电影《王朝》,画面总是围绕着一位身着锦袍头戴金冠的男人,看着他云淡风轻,纵横捭阖,仿佛天下都尽归他手,有一种唯我独尊的傲气,又有一种布衣的恬淡,个中分寸,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三分钟,却淋漓畅快,久久才回过神来看到好多人都站在巨幕下还未走,甚至有人拿了灯牌,上面写着“孟顾川”,想了想,是巨幕上那个男人吗?演员?好像还是影帝呢?有这么多人支持,感觉一定很不错吧,那一定像是有权势的帝王那种样子吧。不赖,盯着那棱角分明的侧颜,好像未来有方向了啊!
“然然,怎么走到这儿了呀最近你身体刚恢复,不能跑那么远。”从东边跑来一辆车,窗户降下,是母亲莫淮大人的脸,她一边开门下车一边唠叨起来。安然笑了笑,温柔地拉起她的手说“妈妈,我饿了”“你能不饿吗你,一下午了都,快上车,跟我回家。”果然莫淮大人一听这句话,马上停下唠叨,拉着她的手就上了车。。。
“今天都去哪儿了呀,累着没,也不让人跟着,真是。。。”回到家,听到母亲又要开始唠叨,他很快说:“我去拿了这个。”说着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安母接过,看了一眼,瞳孔变大了些:“这,这是你的?然然,可是你不是。。挂科吗?”语气中透着明显的惊喜“这是我的呀,您看,管理及影视表演双学士学位,授予安然同学,妈,您连您女儿的名字都不认识了吗?”说着挽着母亲的手往沙发那儿走,“所以,然然你就一直瞒着家里?”语气中有小小的失落,“没瞒着呀,哥哥就知道。。。”说着意识到自己把哥哥安莫宇给卖了,转过头来看到母亲质问的眼神,心虚呀。母亲就伸手过来,挠安然的肚子,安然还手,两人打闹起来,笑声从客厅不断传来,由于太high,连安毕生这个男主人进来都没注意到。
“什么事这么高兴?”有点儿厚重但带着喜悦的男声传来,两人立即停止打闹。“爸爸,妈妈她要欺负我!”安然先告状,什么呀,还不是你的好女儿,你自己看!“说着把通知书往他前面一伸,又把整件事情给他解释了一遍,安毕生看后,说:“然然,去把你哥叫回来。”安然应了声,一会儿回来说,哥哥在朋友家喝酒时打翻到身上了,得去给他送衣服,然后上楼拿了衣服跑出了门,“慢点儿你。”门关上也关上了安母说了一半的话,安母转头,和安父对视,会心笑了下。。。。。。
地址很远,司机用了一段时间才到,是一座市三环的别墅区。环境挺好,安保更好,在门口把车拦下了。安然只好一个人步行进去。其实细看,不过是一座座三层花园洋房。走在路上,四周很静,只能听到自己的鞋跟碰地的声音,突然有点伤感。几天前,自己还是一个二八年华未出阁,家庭圆满的大家闺秀,却因父母无良,做得......那般勾当。
当时的安然死了,她的父母会伤心吗?她。。。很不孝吧...
摇摇头,反正过都过了,可这“墨君”六号到底在哪啊?好像是在?哦,终于看到了,六号,为什么和七号之间有堵墙啊?其他都是栏杆啊?......
六号。
“刚刚有人打来电话,然然?你女朋友啊?没听说过啊,可以呀哥。”一个典型的活宝的男孩儿,娱乐圈当红炸子鸡——君歌,对着安然的哥哥安莫宇说“别瞎猜,我妹妹。他都说什么了?”声音温润如玉“她说要来接你,好像有事儿,我把地址发给她了。”这个人,就是接安然电话的那个男人,也是娱乐圈最年轻影帝,年二十七,孟顾川,不说其他,单轮那惊为天人的外貌,就足以称王了好吗?
“哦,孟顾川,你家这只怪猫,弄了我一身,唉。”安莫宇语气有点无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性子,非去逗它。”说起那只怪猫啊,也是哭笑不得,长的一岁了吧,谁叫它什么它都不应,只能孟顾川抱它还行,别人都动不了,也没有个名字,因为它总不应,“你这。。。”咚咚咚!“你妹妹到了吧,为什么不按门铃啊?”君歌笑着去开门,这还真是安然来的时间太短,很少出门,记忆中也从没出现过这个概念,才效仿古人扣门啊。
“你好,你是...”话说到一半,就惊着了,因为门口那安然,肤若凝脂,长发及腰,着一袭白裙,上绣梨花朵朵,开得娇艳,袖摆颇有古韵,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恬静的气息,天然柔和,惊呆了他,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把他惊醒,是孟顾川的那只猫,跑了过来,围在安然周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继而安然看到它,突然笑面如花,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恰到好处。
“这猫好生讨喜,可有名否?”
“啊?”君歌有点摸不到头脑
“嗯,我,我哥在吗?安莫宇。”一时兴起,记忆有点跟不上呢。
“哦哦,进来吧,在里边儿呢,”说着换上他的招牌笑容,半侧身,让她进来。
“然然,你怎么自己来了,这么晚了,一个人多不安全。”安莫宇看到她进来,立马迎了上来“不是爸妈让我来找你嘛,听说你喝酒了,还弄衣服上了,来给你送件衣服,去换上吧赶紧。”说着把手里的纸袋递了过去安莫宇打开看了眼,“还是然然了解我。”说着向屋里走“那件事,爸妈知道了,所以要我来找你回去。”安莫宇脚步一顿,来转过身,“那你......”
“我自有办法。”他又转过身向里走,留安然一个人等着。
“你叫然然,安然?还小吧,在哪上学?”君歌套着近乎,“我......”安然刚想说就看到小猫在她脚边蹭蹭,她连忙把它抱起来在怀里,轻柔的抚着,小猫露出舒服的神情,接着她笑笑,抬头答:“我是叫安然,今年二十一岁,在伦泽上大学,刚刚拿到毕业证书。”“二十一岁!伦泽毕业!我也在伦泽,安然?学校里是有一个安然,不过...难道?你就是那个安然?这,她,她......”语无伦次“诶,这个猫,今天怎么?......”面露惊讶。
“安然怎样?不学无术?混迹社会?。。。至于这个猫,我觉得挺可爱的呀,它,它叫什么呀?”至于提起以前吗?简直汗颜。
“它还没......”
“你猜猜看!”君歌话还没完,一旁有个男声插入,是孟顾川,是电话里的声音,安然扭过头,看到那男人精雕细刻的侧颜,突然想到什么,惊讶道“你是,那个,《王朝》!”
“我是!”微笑点头。“你可以猜猜,它叫什么?”
“那,我可以问些关于它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