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云和萧子铭同时怔住。
他们都以为王成筹第一句话肯定是为自己辩驳,却不曾想现在他就认罪了。
萧子铭饶有兴趣地看着王成筹,笑道:“王员外,本王还没问你,你为何说自己有罪啊!”
“殿下,前些日子草民去各州庄园巡查,竟然发现内侄王宣藏匿耕牛,高价卖给百姓,草民在殿下颁布屯田法之后,一直尽心想要帮助殿下,不曾想草民用人不淑,反倒铸成大错,还请殿下治罪!“王成筹一边擦着额头的冷汗,一边扣头。
秦川云冷笑道:“王员外好谋算,只是这会儿的功夫便找出了替罪羊,你一向不喜欢王宣,这次倒是一石二鸟,既洗白了罪名,又除去了王宣。”
“秦员外此言何意?我王家一向和你秦家相安无事,为何秦员外如此恶毒,欲置我王家于死地!”王成筹恨声道。
此次王世杰在萧子铭面前提及贩卖私盐之事,的确是他的主意,以前萧子铭一直偏向王家,他在青州一直游刃有余,甚至有时候对萧子铭也十分轻慢。
毕竟那个时候的萧子铭委实是个草包饭桶,全靠王家的银子支撑奢靡的生活,但是今日不同往昔,这萧子铭大病之后一夜间脱胎换骨,而且善于采纳庞玉坤的计谋,他心知这个庞玉坤不简单,现在萧子铭诸般动作很可能都有庞玉坤在背后指点。
如今这秦家在萧子铭出获利颇丰,这样下去,不出几年,秦家就会超越王家,到了那个时候秦家就会和王家一样,借着萧子铭的手打压王家。
这种事情,王成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这才使出这一毒计,离间秦家和萧子铭的关系。
“哈哈哈,王员外真是王八没了牙,无耻到了极点,是谁在殿下面前恶人先告状,诬告我秦家贩卖私盐。”秦川云气的胡须抖动。
若不是萧子铭在前,估计二人都会打起来。
“哼,是不是贩卖了私盐,秦员外比我清楚。”王成筹这时对萧子铭拱手,对秦川云露出傲慢的神色,“还请殿下明察!“
萧子铭的眼睛在二人转来转去。
王家和秦家在六州势力颇大,各州县官员中大半和两家都有血缘或者姻亲的关系,二家在六州的庄园也颇多,养了不少部曲,庄客,租种其耕地的佃户更是不计其数,就更不用说家中的私奴了。
现在他要是真的偏袒一家灭掉另一家,难免会有一个狗急跳墙,到了那时,反倒是不妙,现在封地百废待兴,需要的是稳定的发展环境。
若是再因为此事****个几年,对他来说将十分不利,与其这样,不如各打一大板,从两家身上榨取利益。
日后再利用二人的矛盾相互掣肘,如此便可左右逢源,等他建立新军,掌控六州政务,这青州的豪族就再也不足为患,到时候还不是任他拿捏。
想到此处,萧子铭说道:”好了,好了,这件事都不要再吵了,你们都回去吧,既然耕牛之事是王员外内侄所为,这件事就是王员外的家事,怎么处理王员外自己拿捏,但是这耕牛……“
王成筹一喜,萧子铭这话是不再追究这事了,他说道:”殿下,草民回去,定当将庄园中多余的耕牛送到各州官府,任官府分配,殿下只需每年给草民一点租金即可。“
萧子铭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王成筹还算上道,如此一来,生产队的耕牛问题倒是可以得到极大的改善,接着他看向秦川云,”至于秦员外,贩卖私盐的事情本王会着手调查,没有定论之前,不可以讹传讹。“
秦川云心里揪了一下,萧子铭的口中,这贩卖私盐的事还没完。
“谢殿下!”二人同时起身,相互恶狠狠瞪了一眼,才转身离去。
钱大富见二人走了,这个时候嘿嘿说道:”殿下真是越来越高明了,这刚给了秦家的好处,又转手敲打了一下秦家,如今不追究王成筹的罪责,这王成筹也识时务,立马将王家的耕牛拿出来,而秦家的私盐之事,殿下以后就可以一直捏在手中,这是悬在秦家头上的利剑。”
“没错,秦川云想必心里也清楚,以后肯定会比王家听话。”萧子铭大笑道。
二人正在说话的当口,秦川云和王成筹也到了王府门口。
“王成筹,你够狠,以后咱们走着瞧!”秦川云骂道,这次的事情明显秦家吃了亏,贩卖私盐这事可大可小,只是随萧子铭怎么说。
王成筹洋洋得意,“我够狠,秦员外也不含糊,哼!”
说罢,二人同时拂袖离去。
秦川云回了秦府,心中始终不踏实,他细细寻思,齐王这次轻饶王家似乎是为了耕牛之事,他立刻去了一趟魏家,自从他的女儿嫁给了魏青,两家便是姻亲,因此二家走的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