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擦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邹靖摇头道:“斥候搜遍了宛城附近方圆五十里的范围,并未发现贼寇踪影。”
秦颉大惊失色,道:“五十里还不见踪影,难不成这群贼寇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如果秦颉能知道十几年后曹操麾下大将,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光荣战绩,绝对不会如此惊讶。
黄忠略一思索,出列说道:“大人,是否知会周边郡县,加强戒备,如有贼寇消息,速速来报,争取一网打尽。”
秦颉满脸无奈,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
博望城虽说是个县城,但更像个小镇,不过一丈高的夯土城墙还有不少破损之处,一般成年男子都可徒手翻越,县内人口不多,不过万人,能有五百县兵已是极限。
裴元绍领着一百多人大摇大摆来到县城南门,虽然表面上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很小心,随时都准备逃跑。毕竟张扬的名声都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河滩上那站张扬也不过是站出来鼓舞士气而已,计策如何,裴元绍心里真的没数。
如果不是县城只有五百县兵的消息是他自己打探的,裴元绍绝对会怀疑张扬是派他来送死的,这种事情他在黄巾军里看多了,对付那些不是自己嫡系的部队,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虽说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裴元绍还是决定赌一把,反正情况也不能更糟,了不起一死而已。
放开了的裴元绍在城下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就差数上官军的祖宗十八辈。
县令陈震得知黄巾攻城大惊失色,急招县丞、县尉以及各部小吏议事。这倒不是他胆小,而是他让黄巾军吓怕了,就在不久前几十万黄巾军铺天盖地的景象还在他的脑海没有散去,如今又有盗匪出没,由不得他不像惊弓之鸟。
许多官吏认为应当关闭城门,实行戒严,然后派人火速通知南阳太守秦颉,请太守大人派兵清剿。只有县尉李严不以为然,认为区区百余流寇,不足为惧,根本无需太守调兵而来,仅凭城内五百县兵,足以破之。
李严,字正方,南阳本地人,年岁不大,二十上下,但颇有才干且武艺不俗,甚得太守陈震赏识。
一拂袍袖,李严大步出列,抱拳躬身,不卑不亢的道:“大人,南阳黄巾大部已被秦大人和朱中郎将覆灭,只有少数奔走逃散,前些日子听说北面伏牛山被一伙蟊贼占据,想来就是城下这批,不过一些残兵败卒罢了,末将只需二百人,定斩贼首来献!”
陈震经过一开始的惊慌,心神大定,伸手轻抚颌下长须,欣然道:“正方之言甚得吾心,本官与你三百军士,立刻出兵,剿灭贼寇,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李严躬身一揖,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愈发显得意气风发。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李严从来不觉得他小小年纪就能当上县尉是幸运,相反,他觉得一个县尉不足以匹配他的才能,如今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正是天赐良机。
宛城,太守府。
邹靖一脸喜色地冲了进来,向坐立不定的秦颉道:“大人,好消息!”
秦颉霍然起身,就连侍立一旁的黄忠等将都整整齐齐地向邹靖看来,目露兴奋之色,被黄巾贼埋伏这么大的耻辱,不拿他们的人头洗刷怎么甘心。
秦颉急急问道:“找到黄巾贼寇了?”
邹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樽,也不问是谁的,咕咚咚一股脑全部灌入腹中,拿袖子擦擦嘴,这才说道:“据山中樵夫和猎户的消息,他们曾见一群黄巾贼寇一路向北去了。”
“在何处遇见?什么时辰?然后往哪去了?”见邹靖说得不清不楚,秦颉连忙问出好几个问题。
邹靖略微回忆一下,道:“在宛城北面的西鄂附近,时辰大约是昨日酉时,他们说那伙黄巾贼方向向北,略微有些偏东。”
“西鄂附近,昨日酉时,北偏东?”略微思索一下,秦颉继续道:“那不是博望地界?那地方扼守颍川和南阳交界,地势复杂,最重要的是以前被黄巾贼攻下过,城墙不高不说,还多有破损。若贼酋张扬攻下城池,蛊惑百姓,收留颍川残留黄巾余党,该当如何?”
众人大惊失色,几十万黄巾席卷南阳的景象还留在他们心底,如今有可能重蹈覆辙,如若真是如此,别说功劳,保不齐他们都得人头落地。
蔡瑁心下大急,连忙开口道:“瑁离襄阳日久,如今南阳大局已定,我也该回南阳向府君复命才是。”
王威面露不快,挖苦蔡瑁道:“蔡将军还真有名将风范,先立于不败之地。”
蔡瑁大怒,道:“败军之将,安敢言勇?”
王威是个纯粹的武人,嘴皮子没有蔡瑁利索,当下拔出腰间宝剑,喝道:“蔡瑁,我与你势不两立,敢与我单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