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仲天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午睡,急躁的电铃声打破了午后的惬意,我慵懒地翻了个身,按下接听键。
“喂?”
“请问您是姜仲天的家属吗?我这里是临江第一人民医院。”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我的困意瞬间一丝也无。
“我是他的妻子,请问出什么事了?”
“您的先生出了车祸,需要立刻进行手术,请您抓紧过来一趟。”
虽然隔着听筒,但我仍能感受到浓厚的消毒水味道在这一瞬间扑鼻而来,我镇定地挂断电话,立刻开始穿外套。
直到关门的时候,我握着钥匙的手连着三次都没有插入门孔,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抖的有多厉害。
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仲天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我在医生的示意下补签了手术意向书,平日里轻巧的中性笔在我手中犹如十斤重的铅球,周雨桐这三个汉字愣是被我写的七扭八歪。
最后一横更是直接划出了纸外,像一把凌厉的刀,在我和仲天之间设下一道长长的阻隔。
窗外,一群乌鸦嘶叫着飞上天空,我看着秋日高爽的蓝天,早就坠入低谷的心脏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一旁的护士走过来,将一个手提袋交给我,“周小姐,这是您先生的随身物品,现在交还给您。”
我茫然地看着她,下意识从她手中接过手提袋,而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仲天的电话是在突然之间震动起来的,我慌忙接起。
“你好,我是——”
我还未来得及表明身份,对方便打断了我的话。
“姜太太您好,我是董事长的助理,姓张。姜先生的事情我很抱歉,但请您放心,公司已经请了最有经验的外科医生为他诊治。”
原来是公司的助理。
“是这样,姜先生的电脑里有一份文件,我们下午的签约仪式需要,我想问一下您是否方便帮我把文件发过来?”
我正准备向她致谢,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一愣。
都说员工是老板的奴隶,即便姜仲天现在的职衔已经混上了一个“总”字,却还是逃脱不了作为奴隶的悲哀。
我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想跟她辩论一番,姜仲天现在生死未卜,她却来找我要一份签约文件?
可这怒火还是被我压制住了。
“好,请稍等。”
仲天素来爱面子,我若是现在与张助理理论,待到日后仲天知道了,还不晓得会怎么埋怨我。
我打开手中的提包,里面果然有一个黑色的电脑包。
仲天和我之间从来没有秘密,所以他的密码我自然也熟悉的很。只是我们两人对彼此一贯信任,我也非常尊重他的私人空间,所以这还是我第一次开他的电脑。
MacAir的桌面简洁异常,我只好逐个打开文件夹,以确认里面是否有我要找的内容。
光标在一个名为“密”的文件前顿住,随后双击。
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打开了一个怎样的潘多拉魔盒。
走廊里的护士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而我,则像是在瞬间失去了灵魂,呆若木鸡地看着电脑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