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宁子夏身心俱疲。
她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宁勇安,所有的强忍的委屈,都像泄阀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母亲早死,养父重病,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还有顾北廷是她的依靠。
她从未怕过这个不确定的世界,因为她有顾北廷。
可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大千世界,仿佛突然就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穿着防菌服的她紧握住父亲的手,脸颊贴在上面,无声的恸哭,细瘦的肩膀颤抖耸动。
悲伤像云,天都要塌了似的黑压压的笼罩着一切。
“爸,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错把豺狼当良人,才害你变成这样,还害了公司!”
“爸,我该怎么办?”
帮不了你对抗病魔,也挽救不了你的公司……
宁子夏哭晕在父亲身边,被重症室护士发现,送了出来。
医院是个充满希望又冰冷的地方,生老病死,一半由自己,一半由这里。
在绝望面前,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尽头。
糟糕的情况只会累加,不会好转。
宁子夏以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然而,当法院的传票送到她手上的时候,世界才真正开始崩塌。
原告起诉宁子夏没有主治医生执照,参与手术,造成医疗事故,病人家属要求死刑!
做为家庭医生,宁子夏只为顾家人看过病。
而唯一的例外,便是曾经主治参与过顾北廷一个手下的手术。
当时的情况紧急又危险,在顾北廷的授意下,宁子夏想也没想,出了手。
明明已经好转入院的病人,却死于医疗事故,源头还在自己身上。
死者家属不接受私下和解,去法院起诉,情绪崩溃地要求必须判处无良医生宁子夏无期徒刑。
宁子夏得知这一切后,已经没了泪水。
顾北廷对她的报复一环接一环,步步相逼,是要置她于死地的!
她还天真地以为,能打动他,请他看在过去多年的情份上,放过父亲一马。
殊不知,过去的情份,也是建议在他的仇和恨上,根本没有值得他宽恕地方。
法庭上,原告方律师陈词激昂犀利,认定宁子夏只是毕业于医学院,但是手术医师执照没有,涉嫌无证行医,误诊,导致殒命。
随后相关的证据资料一一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