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了一声,呵,公道?牧太太,这个称呼真刺耳。
他们这个时候来为苏岫和牧寒讨公道,那怎么没有人为我和我的儿子讨公道呢?
苏岫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流,我见犹怜,她抓着那位警官的手臂,控诉道,“我丈夫还躺在病床上,就是她害得,她见我是个瞎子一直欺负我。她的儿子意外死了,她就想要我的女儿,我的丈夫跟着一起赔命。你们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没了丈夫,我一个瞎子以后该怎么生活?”
她说罢,直直的跪在了那位警官的面前。
警官那张严肃的脸流露出同情的表情,急忙拉起了她,安慰道,“牧太太,你放心,警察不会放走任何一个坏人。”
苏岫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我的嘴角弯起嘲弄的弧度,是啊,她是一个瞎子,她说什么人家都信。她一哭,所有人都相信她是好人,我是罪大恶极的坏人。
牧寒是这样,警官也是这样。
我哪里玩的起。
我一只手撑着腰,睨着她的表演,冷冷道,“是,苏岫,警察不会放过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抓走你这个坏人。你得当心点。你做过的坏事,可比我多得多。”
“你,你胡说什么?”她的表情有一丝慌乱,往警官的身旁躲了躲。
那位警官将苏岫护在身后,朝着另一个警官使了一个眼色。
紧接着一副银晃晃的冰冷的手铐架在了我的手腕间。我被带出了门外,正准备要压进警车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呼喊,“袅袅!”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精致的花盆从秦玉城的怀里掉落,他怔然的站在原地,愣了一秒之后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来,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过头,朝他微弱的笑了一下,重复着多日前的话,“玉城哥,拜托你了,好好照顾我的树。”
他见着我被压进了警车里,表情痛苦,不住的道歉,“袅袅,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
警车朝前方疾驰而去,同心村的风景也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我的回忆,我的所有,都被甩下了。
挺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会变得如此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我有点盼望早点接受命运的审判。
我坐在警察局内接受了审问,头顶昏暗的灯光让我昏昏欲睡。
我昨夜一直未眠,现在精神状态实在不好,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比白纸还要惨白。
警察一直在不停的对我问话,即使我交代了所有,他们仍旧不停的反复的追问。
我没有撑到二十四小时直接晕了过去,等我醒来,人在警察局的医务室,手臂上还插着针管。
小小的医务室里只有苏岫一个人,她坐在我的旁边,没什么表情。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我醒来,安静的像一个木偶一样。我打量着她,看她那张平淡的脸,看她下垂的嘴角,那眉眼嘴角天生的带了一点凄苦的味道。
而我五官深邃,长得便是一副精明的模样。
看了一会儿,我看的有点反感想吐,正要闭上眼,只听得她说,“宋袅袅,你是不是盯了我好久?”
我吃惊的望向她,她不是看不见吗?
她微微的弯起嘴角,有几分得意,“我虽然看不见,但我听觉很灵敏,很多时候我都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我能根据声音大致猜的出来,人家做了什么,有什么表情。比如刚才,你的呼吸不对劲,我就知道你其实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