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你那点工资!我告诉你,你就算存个二十年,都买不起我的一幅画!”
“是,您说的是。”苏夏顺着她的意思往下问,“那您想怎么样呢?”
“怎么样……”顾依依佯装思索片刻,忽地勾起唇,“看到那些玫瑰花了没有?晚上我朋友要过来聚会,这花圃里空着可不像样。我给你半天的时间,你把玫瑰花全部种好,那你弄脏我画的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顾小姐,这……”
苏夏收在双腿两侧的手指缓缓攥成了拳,昨天让她一个人拔完所有的向日葵,现在又要让她一个人种完所有的玫瑰花,伤口上撒盐,这滋味真是有够酸爽的。
顾依依看着她犯难的面色,趾高气昂地摇了摇手指,“别和我讨价还价。你不想做,OK,赔偿金拿来,我给你打个折,五百万就行。”
五百万……
苏夏看了眼地上那张轻飘飘的半成品油画,敢怒不敢言。
可除了认命,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好的,我马上就去。”
为了加快速度,苏夏将十几株玫瑰堆成一大束,然后抱在怀里往花圃上运。
到第五趟的时候,她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额头上的伤口又被汗水浸透了,发炎是迟早的事。
下一秒,苏夏听到了脚步声,就见顾依依喝着冰镇饮料,正优雅地走下楼梯。
生怕被说成是偷懒,她赶紧抱起花,眼睛看不到前路,自然也看不到顾依依故意伸出的那条腿,苏夏被绊倒,实打实摔在地上。
“诶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起来快起来!”
顾依依立刻蹲下去,一只手虚握住苏夏的胳膊,另一只手却贴在她的腰上,用力一按。
苏夏原本撑起的身体,又沉沉落了下去。
她死咬住下唇,屏住息,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呻吟。
“怎么还趴着哦?你都不疼的么?”
苏夏没有回声,但她点了点头。
玫瑰花是带刺的,扎进皮肉里,怎么可能不疼?
但……你不就是要我疼么。
顾依依轻轻地笑,笑着笑着,嘴角的弧度就消失了。
她盯着苏夏那仿佛痛极,却还是紧咬牙关的隐忍模样,凑到她耳畔,面无表情地问,“你不会笑,连哭也不会是么?”
苏夏赫然怔住,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
用尽办法折辱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哭?
顾依依站了起来,拍掉手上那不存在的灰尘,兴致缺缺地吐出一句,“真没意思,一点也不好玩。”
苏夏望着她袅娜远去的背影,第一次对霍寒的品位产生了怀疑。
所以,这就是他深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