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钝痛不已,方才那迫切的心情一点点褪去,终于缓缓转身走开。
岑是非没有拦她,倒像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周絮头也不回,感觉眼眶一热像有泪流出来,抬手一摸,干净的。
忘了吗?你已经不会哭了,也流不出泪的。
亲人在眼前,想见不能见,相见不如不见,一瞬间许多委屈从心底涌出,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委屈,就是让她心酸的厉害。
她赌气的擦着脸,想让自己流出哪怕一滴眼泪,却因为用力过度,一张面皮从脸上搓下来
她看了一眼用力甩在地上,连同手里的糖人。
两样东西巧合的丢到了一起,她看了半晌,终于想起了糖人的样子是在哪里见过。
她方才在闹市,也没有注意岑是非的小动作,更没听到他迅速又小声的对着摊主说的那句。
老板,照着这位姑娘的样子捏一个。
周絮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将军府的人死了个精光,父亲的头颅挂在城墙上日晒雨淋,那一双瞪大的血目,至死都不敢相信。
她迫切的要醒来,偏偏被梦魇困住,直到有人将她唤醒。
猛然起身,一片漆黑,她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是个梦。
望了望四周,哪里有人的影子,可方才明明是谁在喊阿絮。
天还很早,她却不敢再睡,下了床顺着月光走到了窗前,诶?她明明记得关过窗户了啊。
虽然已经是初夏,半夜仍然是有些寒凉,好在她也感受不到,穿了件睡袍就在窗前站下,数着满天的星星。
以往不注意的些东西,如今倒是觉得样样都觉得有意思。
国师府的夜里并没有通明的灯火,拐角处的黑影沉入夜幕,谁都不知道那里有人。
周絮就这样站了整晚,再回神天色已经放亮,太阳缓缓露出个脑袋,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岑是非打开窗户,刚好看到她还在出神,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周絮朝他咧嘴笑了笑,对着他说了声。
早。
岑是非愣了愣,随即点头也回了句,早。
怎么感觉怪怪的?
早点他吃的很快,今日要进宫议事,他语气冷硬,叮嘱周絮今天万不可再跟别人出去了,沈卫也不行。
周絮点头,他起身离开的瞬间,才想起来把他叫住。
他回头看她,眼里带着询问,周絮一步步挪到他面前,抬手抚上他的眼眶。
她没睡好,他怎么倒多出两个黑眼圈来?
她的指尖刚刚触上去,岑是非便像是被火烧了似的拍开她的手。
别碰我!那力道不重,却刚好能把她的手弹到一旁。
气急回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带着一脸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