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比这个更恶心的了。
"大妈,他欠你们多少钱?"
那大妈剜安晴一眼,"怎么着,你替他还啊。"
另外一大妈碰了碰她胳膊,露出笑脸,"其实你俩一家人,谁还都一样,对吧。要不这么着,你把钱给他垫上,回头你夫妻俩再自己单算账。"
一句夫妻俩,让安晴差点儿飙泪。
嫁给季忱,是从十几岁开始的梦想。
安晴被几个大妈按着脑袋抓着手,写了八张欠条。
背上了二十八万的债务。
拿着欠条的大妈得意的笑了,打量一圈儿,"我说,早晚是还,今天你有多少先给我多少。"
安晴快晕过去,胃里也泛着恶心。摇了摇头,声音小的可怜,"我没钱。"
"没钱?"大妈立马翻了脸,扯着安晴头发开始搜。
从兜里总共找出五十多块零钱,手机钱包里,凑吧凑吧也就一百块。
蚂蚁腿也是肉,这点钱全被几个大妈给瓜分了。
大爷们,则开始敲桌子,敲敲铁板凳,点头,"这些家具还不错,多少能顶点儿账。"
跟几个大妈一交换眼神儿,达成一致:搬。
一群人,把安晴扔在原地,跑去抢东西。
安晴好不容易摸索出手机,按了几下键盘,老年机闪了一下,接着黑屏。
没电了。
那一刻,安晴边哭边笑,原来,天无绝人之路都是扯淡的。
满地狼藉。
幸存的家具上,全是黑手印和鞋底泥,脏的要命。
安晴不知道晕了多长时间才醒来。嗓子发干,嘴巴也疼,浑身不舒服。
但还能勉强扶着桌子站起来,咬着牙,翻出止疼药吞下去。包扎好伤口,又吃了点消炎药。
带上围裙,推着小餐车去摆摊。
她感觉不出饿来,感觉胃僵硬的像个摆设。
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忙活着,机械般的炸豆腐,装包,递给顾客。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街上没人了,才收摊回家。
季忱走了,日子还得过,账还要还啊。
刚迈进破旧的楼道门,又被那些大爷大妈给堵了,一个个色厉内荏,围着安晴破口大骂。
"说,是不是想跑啊你。你家为什么没人,你为什么不在家待着?要不是我们今天守着,是不是明天见不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