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字里的‘再’字方言读音跟‘贱’字一样呗。”
顾律己摇头:“主要是撩人者贱。”
言再很委屈,但言再不哭。
他拿过一瓶矿泉水,把它夹在膝盖中间固定,再单手拧开瓶盖,往头上淋了一小半降温,又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剩下的。
他仰头喝水的时候,余光瞄到对面路旁一棵树荫下,正往这边张望的一个身影。
眯着将近50度的近视眼,确认是这学期刚来的转校生,言再立马凑到顾律己耳边,小声揶揄:“看,转校生又在‘视奸’你。”
顾律己受欢迎是常态,受到过明里暗里的打量不计其数,可他们班这个转校生一来就天天在教室里直愣愣地看顾律己,把他看得耳根通红。
为这事儿,顾律己私下没少被大家打趣。
顾律己条件反射似的抬头,手机里快要通关的贪吃蛇瞬间触壁死亡,提示音震得他手掌发颤,顺着手臂往上蔓延,一阵酥麻。
远处,转校生背着大书包,站在被斜晖拉得长长的树影里,姿态安静。隔着一段看不清彼此神情的距离,可他仍然可以想象到,犹如被太阳高温加热过的眼神直射在他身上。
啧,耳朵又红了。
顾律己烦躁地低骂一声耳朵不争气。
转校生有毒!是不是该去提醒下她稍微含蓄点,律哥的脸皮薄,禁不住人这么看?
但,转校生初来乍到,看上去还内向,同学一场,这样子是不是有点伤人面子?
他向上呼了口气,郁闷地把挡在额前的刘海轻轻吹开。
眉目凌厉的人,因为这个动作,霎时变得可爱起来。
“阿律,你说说,转校生小妹妹有可能获得‘律嫂’这个光荣称号吗?”言再附到顾律己耳边,“要是有人这么直白不做作地每天看着我,我立马给她跪下唱《屈服》。”
“不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禽兽看戏也就算了,还背着我在打赌。”
据说现在赌注是2赔8,押2的那方多数是赌徒心理,比如说言再,还想着万一爆冷能一夜暴富。
“嘿嘿,凭我们的关系,透露点您的少男心思给我怎么了。”
“我们只是普通同学,没那么熟。”
“谦虚了,谦虚了,我们的钢铁兄弟情比天高比海深。那不如,我到时候把赢的钱分一半给你?”
喷在耳边的热气,让顾律己耳朵更痒了,他虚张声势地一把推开浑身散发汗酸味的言再,语气玩味:“你当我是这么好追的?”
他随即站起身,在头上戴上止汗带,准备去为班级的分数发光发热。
“那话怎么说来着?落花有意转校生,铁壁铜墙顾律己。”
“闭嘴吧你。”
余光里还能瞥到远处的身影,顾律己把手机扔给言再。
言再调笑:“怎么不继续等球场散热了?”
顾律己回头,像是在睥睨一个傻子:“我的蛇死了我还玩个屁。”
他摸了下发热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