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了吗?我今天按时下班,到时路过菜场带些菜回来,晚餐我们在家吃吧,你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
许明像在云身上装了摄像头,云刚打开家门,他就发来了信息。明明知道她已经到家,还要假装问一声“到家了吗”。这样的问候,云心里是很排斥的,也不知为什么。
“好,我已到家。安!”
门口一双粉色的拖鞋静静地躺着等着云,换上拖鞋,云抬头看见飘窗前摆着一盆粉色的山茶花,印象中,家里没有摆放过山茶花。许明为什么要用山茶花迎接云呢?云一点也没放心上。
云不在的这几日,除了山茶花,别的地方那些物件还是规矩地处于原地。就连电视机遥控器还是摆放在云离家时的地方。
家里依旧一层不染。云猜测,许明应是找来了钟点工清扫过,这点云是从空气清香剂的使用有些超标得出结论的。只有工人才会不管不顾,觉得空气越香,意味着干净。
许明多半担心她累着,每次提议不必亲自打扫。云不喜欢请钟点工打扫,所以,只有云不在家时,才会来钟点工。云不同意的事,许明自然只能依着她。
女人有时像猫,即使回到熟悉的家,她也会到处观察这些属于自己的领地,有没有侵略者的痕迹,而且乐此不彼。
云想到卧室抽屉里,那瓶没有挥霍完的安眠药,恐怕是不在了。果然,抽屉里,放上了各式各样的糖果。
“纳尼?我又不是孩子,吃了糖果我的心情就能变好吗?这也太天真了。”
这些糖果的外衣包裹着多彩的糖纸,像小丑一样。
许明的这些浪漫,云很不近人情地全盘否定,没劲地推上了抽屉。
酒柜里本来塞满的葡萄酒,少了8瓶,这是云进门后就发现的。显然许明这家伙在云住院期间,没少喝酒,还把战场转移到了家里。
喜欢喝酒那就喝吧,反正不睡在一起,一身酒气也影响不了自己。
最后,云抱着靠枕卷成小猫一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了两个多小时,云醒来,晚霞顺着飘窗闯入云的眼里,也闯入山茶花的整个身体。粉红色里多了一种颜色,那就是红色。
云看得入了迷,这山茶花就像少女一样,安静地躺着,它的身体没有丝毫掩盖,纯天然的香气,令人垂涎。恐怕任何人看了都会多看它几眼。美好的东西一旦被发现,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欣赏了十几分钟,云却有了想把这盆山茶花扔了的冲动,因为它的美有些刺眼。
许明回到家,接近傍晚6点。云从中午吃了到现在,中间就喝了杯奶茶,那种直接用开水冲粉泡,珍珠有些硬,不够Q弹,是一杯没有灵魂的奶茶。
今天,她一共喝了两杯。一杯是有灵魂的,一杯是没有灵魂的。
有灵魂的那杯,就像一把木梳子,从头发根部有力地梳下来,能够梳成好看的发型;没有灵魂的那杯,是把塑料梳子,梳到某一块痒的地方,还是挺舒服的。
云不觉饿,也没有起身煮饭,继续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从医院带回来的书——《恋爱中的女人》。
云的大学心理学教授曾多次在课中推荐了这本书。受其影响,云花了半天多时间,在图书馆里一口气看完,时隔那么多年,故事情节基本忘记了,依稀记得的是男女主角冲破重重苦难,走在了一起。
“生命如花,爱情是蜜。”
“什么也瞒不过恋人的眼睛。”
“爱所祈求的唯一礼物就是爱。”
云翻着这本书,依然还有当初那般对爱情的憧憬。
很多人把爱情当成笑话,但又需要它,没有它,还活不了。这矛盾吗?不矛盾。爱情,本是不能不存在的念想。
每天,云最难忍的一次煎熬是许明回家时,钥匙插进大门那种“擦咔”转两圈的声音。无论做什么事,也没法正常进行下去。“擦咔”前深踩下去的脚步声,一样让云心绪不宁。
许明把工作服换在了单位,一身休闲装扮。他手里提着三四样菜。两个人不需要太多的食物,一般是简单的三菜一汤,三个菜一般是两个海鲜,还有一样蔬菜。如果汤是蔬菜汤,清炒蔬菜会被换成肉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