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赵虞仍旧小小一惊,相比较对方那如刀刃般的目光,其方正的脸庞上一道不知因何所伤的疤痕尤为让人印象深刻。
那是很长的一道疤痕,从右眼直到左边脸颊。
“少主,那便是府上的卫长,张纯张卫长。”静女小声在赵虞耳边说道。
“哦。”
赵虞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这张纯的模样,以及气势,颇符合赵虞印象中“猛士”的形象。
鲁阳乡侯此时也注意到了赵虞,但仅仅只是瞧了幼子一眼,并未停止对张纯的嘱咐:“……人手远远不够,倘若你还有些过得不如意的兄弟,尝试请他们前来府上……”
听闻此言,张纯犹豫说道:“乡侯,在下虽然还有些当初在军伍时相识的旧弟兄,但这些人大多已身残,不是断了手就是断了腿,请他们来府上担任卫士,在下唯恐乡侯颜面受损……”
鲁阳乡侯正色说道:“皆是为国断肢的义士,为何我会颜面受损,只要他们能镇住人,我便以重酬请他们前来。”
听到这话,张纯咧嘴一笑,信誓旦旦地说道:“乡侯放心,不过是一些难民而已,我那些旧兄弟就算是断了手脚,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叫那些人吓破胆。……我立刻就派人去。对了,待会在下在府外等候乡侯。”
“唔。”
见鲁阳乡侯点头,张纯拱手抱拳转身离去。
在经过站在书房门外的赵虞身边时,这位粗壮的汉子停下脚步,笑吟吟地与赵虞抱拳打了声招呼:“二公子。”
别说,尽管这壮汉脸上挂着笑容,但由于脸上那条渗人的疤痕,乍一看还是非常唬人的,以至于赵虞下意识地回了礼:“张卫长。”
“……”
有些惊讶于赵虞竟然知道自己,张纯笑了笑,迈着大步走远了。
“进来吧。”
此时,屋内传来了鲁阳乡侯的声音。
收回看着张纯离去背影的目光,赵虞转身走入了父亲的书房。
得见赵虞走入书房内,鲁阳乡侯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娘一直在偏袒你,纵容你,说什么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故而贪睡,哼!为何你兄长每日都能早早起来?”
刚见面就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番,赵虞着实感觉莫名其妙,但也不敢顶嘴,遂低着头不说话。
见到儿子低眉顺目的模样,鲁阳乡侯心中莫名的几许火气倒也很快就消了,尽管话中仍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今日怎得起得那么早?”
赵虞拱拱手回答道:“是孩儿拜托静女将孩儿唤醒的,爹你昨日不说,倘若孩儿能在卯时二刻之前来见你,你就会与孩儿继续昨日的话么?”
“唔?”
鲁阳乡侯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了这回事。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儿子并不是来向他问候的。
『特地让静女早晨将他唤醒……看来这小子对这件事很上心啊。』
瞥了一眼在赵虞身后同样有些惴惴不安的静女,鲁阳乡侯心中惊讶地想道。
尽管会错了意,但出于父亲的威严,鲁阳乡侯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见他在屋内的书桌后坐下,目视着赵虞正色说道:“昨日,你向为父提出了你的想法,然后就被你娘给打断了,以至于有些事为父都来不及问你。……虍儿,你昨日所言,是有人传授,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爹,是孩儿自己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