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劫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受了舔尿之辱,张斌最恨的人会是谁?”
张大彪想了想,嘀咕道:“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他会更恨我!”王劫淡然道:“因为,在他眼里,马六之所以让他舔尿,那是我的意思,尽管我并没有此意。而马六什么责任、什么仇恨都不用承担,一句话的事,就可以一面讨好了我,还整治了赵斌,却让我和赵斌从此结下血海深仇。舔尿之辱,对于一个男人绝非寻常,日后说不准就是麻烦!所以,这件事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不能因为一时快意,给自己留下一个隐患。”
张大彪点点头,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反倒是你最后饶恕了他,会让他在心里充满感激。而仇恨,则全都留给了马六。啧啧,劫哥,这个也是什么俘虏翼德心理学吗?”
王劫用手蒙住了脸,无奈道:“放首音乐吧!香香的成名作……”
“香香的成名作?《猪之歌》吗?劫哥,这么幼稚的歌你也听啊!”
回到店面,王劫朝张大彪交代了一下装修事宜。
这店面说到底还是老爹的,王劫不准备大的改动,还做冥具店。张大彪知道了王劫的行事风格,所以也不多问,只是麻利地量了量尺寸。
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张大彪忽然问道:“劫哥,这是什么?”
王劫以为无非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冥具品,可是扭头一瞧,张大彪手里拿的竟然是两个草偶。小草人只有巴掌大小,看样子应该是纺织草编成的。
王劫从没见过店里还有这么两个小玩意,更没听说过,纺织草编织的玩偶还有什么作用!
“从哪找到的?”王劫疑惑道。
毕竟,那天失火的时候,前面的东西都烧光了。
“喏,就在这里面!”张大彪指了指破损的推拉门闸槽。
闸槽?要知道,当推拉门关上的时候,这闸槽是裸露在门外的,所以说,这两个草偶应该不是店里的东西。难道是附近孩子的恶作剧吗?
王劫又蹲下生,朝闸槽里看了看,里面除了一堆飞灰,还有两小堆粉末,一堆已经烧成了黑灰,另一堆则燃烧到一半熄灭了。
“给我取张硬纸来!”王劫眉头耸了耸,低声道。
张大彪看着王劫的表情,不敢迟疑,赶紧找了一张递了过来。
王劫小心翼翼将未烧完的粉末收了出来,微微一嗅,顿时眉头一紧,赶紧将此物拿开。
“劫哥,这个是什么啊?”张大彪也探着脖子想着闻一闻。
谁料,王劫突然大喝道:“别动,不能闻!”
张大彪吓了一跳,赶紧讪讪地点点头。他发现王劫一旦干什么事认真起来,就好像六亲不认一般,那眼神都吓人。
王劫想了想,将粉末包好,塞进了怀里,握着两个草玩偶出了门。
“劫哥,你去哪?我送你!”张大彪赶紧跟了出来。
“不必了,我还是骑自行车,车你自己开吧,记着,这件事不用对任何人提起!”
出了门,王劫直奔街口,他本来是想找罗伯的,不过,犹豫了一下,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怀中的药粉他已经猜出了大概,若是没有闻错,应该是《医心方》里所记载的龙涎游天散。主料龙涎香、曼陀罗、当门子、阳起石,另有十八味副药,点燃就是迷香,令人神志不清,吞下则成了合欢散,使人心神荡漾。
此物在明清两代都是禁药,罗伯的书里记载,这属于下三滥的“贼药”。
王劫依稀记得,大火烧店那天,要不是火苗上床,他可能还醒不过来。起来之后,仍旧感觉浑浑噩噩,头脑很不清晰……显然,这东西就是那天令自己眩晕的罪魁祸首。
之所以决定不去找罗伯倒不是怀疑他,而是王劫不想将自己的事牵连太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