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急赶,很快便来到楚然家。
楚然开门,和陈余之一同进入,却发现屋内空荡荡的,不见人影。她正打算进卧室查看,便听见门口传来了动静。
江月楼站在门边,拿着枪警惕地指着背对着他的陈余之,警告道:“别动。”
“你干什么?”楚然惊呼道。
江月楼看着陈余之的背影一刻都不放松,问楚然:“哪儿找来的?”
楚然连忙安抚着他:“你放心,他答应过会保密的。”
江月楼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背靠在墙上,满头大汗。他强撑着将枪收回,也知他现在的情况危急,顾不得弄清这医生的底细。他喘着粗气,对陈余之说:“那就麻烦医生了。”
陈余之回过头,与江月楼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惊。
“是你?”他们异口同声说道。
江月楼没想到短短几日又与陈余之在异地相遇,两人的遭遇却完全对调。上一次他误会他是黑帮喽啰,抓进警察局拷问一晚,而现在他却趴在床上,将身家性命交付在对方手中。
他有些不太自在,看着陈余之沉静地做着手术前的准备,打破沉默问道:“你怎么在香港?”
陈余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公事公办地提醒:“我没有麻醉剂,你会很疼。”
江月楼咬紧牙关,心想这位和他有过节的陈医生不会公报私仇吧?这个念头刚起,他背上就传来一阵疼痛,能感觉到手术刀划破了皮肤,镊子在伤口处搅动,寻找弹头的踪影。
很疼,但意外的是陈余之的手法毫不拖泥带水。
没一会,一颗子弹被夹了出来,扔进一旁的盘子里。
江月楼牙关一松,大口喘息起来。他被陈余之扶起,斜坐在床沿上,方便帮他包扎伤口。纱布需要缠绕过他的身前,陈余之不得不从背后伸手,以一个拥抱着他的姿势将纱布完成两手的交替。
江月楼看着面无表情的陈余之,再次开口:“没想到,见到是我你竟然没有立刻离开,还留下来帮我处理。”
陈余之手上包扎的动作并没有停,淡淡道:“我说过救人性命,医者之道。”
“真不介意被踹的那一脚?”
回复江月楼的是用力打结的动作,像是报了那一脚之仇。
江月楼疼得皱眉,但很快又笑了起来。他看了眼紧闭着的卧室门,小声对陈余之说:“有件事拜托一下,那位小姐不知道我的身份,请你保密。”
陈余之正在开药方,闻言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又继续写下去。很快,他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江月楼,嘱咐道:“按这个药方,每天两副,先吃三天,应该就可以了。”说罢再不搭理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江月楼拿着那张药方,隐约看见背面有图案,好奇地翻了过来,却看见了陈可盈的画像,最下方还配着一行文字:重金寻妹,叩谢感恩!
他对着陈余之扬了扬手,问:“你妹妹?”
一直面无表情的陈余之终于露出痛苦的神色。
江月楼不知道该如何说些客套话安慰陈余之,只好将视线再次移到画像上。他忽然一愣,记忆深处似乎有这个女孩的影子,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又说不出所以然来,便没有贸然开口。
他眼看着陈余之淡然地收取诊金,然后转身就走,连忙说道:“你妹妹的事,我会留意。”
陈余之停住脚步,虽对江月楼的帮助不抱任何希望,但还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他走到客厅,撞见焦急等待的楚然,又多嘴吩咐了一句:“这几天要留心有没有发热现象,注意伤口,当心感染。”
“等等。”楚然看了眼卧室的方向,疑惑地问:“你们……好像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