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累,沉着的嗓音里没有生气,“你和他单独吃的饭?”
舒清因说:“还有妈和叶叶。”
宋俊珩怔愣,转而弯下身子,肘撑在膝盖上,用手盖着额头,哑着声音问:“你们都觉得我拿不到这个项目对不对?”
舒清因没说话。
“你们没错,”宋俊珩将手探进裤兜,刚拿出半包烟盒,顿了顿又给放了回去,“就连那女人和宋俊棋都猜得到。”
他拿不到这个项目,可想那女人会在爸面前吹什么枕边风。
或许又会让爸将不那么在意的分公司丢给宋俊棋糟蹋。
宋俊棋在他办公室里喝了两杯咖啡,才慢吞吞地说,你当初赶着回来结婚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好好的跟你女朋友在英国过日子,现在结了婚,照样没办法从舒氏那边捞到好处。
宋俊珩又起身,“我去外面抽根烟。”
舒清因有些恍惚,这事儿就这么解释过去了?
宋俊珩甚至连生气都没有。
“你手下不是还有个景区项目吗?”舒清因在慌忙组织语言,说话声也变得有些磕磕巴巴,“当初这个项目,是你爸爸想也不想就交给你的。”
宋俊珩垂眸看她,“清因,我和你不一样。”
舒清因又止住了口。
“你爸爸将所有能留给你的东西都留给你了,但我不是,”宋俊珩淡淡说,“即使他去世了,也没有人敢觊觎你所拥有的东西。”
舒清因听到他提起了自己的爸爸。
她忽然小声说:“我宁愿不要这些东西,只要我爸爸能活着。”
她以前老开玩笑,或是听其他人玩笑,羡慕她是独生女,羡慕她拥有很多别人这辈子也争取不到的东西。
她年少无知时也想过,父母总是比自己走的早一些的,而她完全不用担心。
那些庞大的遗产,会护着她无虞。
但事实根本却与想象中的截然相反。
如果可以,她宁愿将之前所受到的礼物通通放弃,只要爸爸能在她生日那天,将蜡烛插在奶油蛋糕上,对她说一句“我们因因又长大一岁了”,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的宋俊珩反而轻轻笑出了声,“清因,你看,这就是你和我最大的不同。”
舒清因抿唇,“我知道自己没法完全理解你,要不周末我陪你回家吃个饭吧?”
“不用,”宋俊珩直接拒绝,“一开始结婚时,就没有过这个约定,你不用在我家人面前做样子。”
他说是做样子。
舒清因摇头,“不是做样子,我是真的想……”
宋俊珩撇开眼,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说着:“以后你和沈司岸出去吃饭,别让他再送你回家,你毕竟是我的妻子,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你该处理的就是自己的花边新闻了。”
舒清因后退两步,蓦地笑了。
“宋俊珩,那天在会所说要做样子的是你,现在说不用做样子的也是你,”她昂起下巴与他对视,“你当我是工具人?需要的时候就陪你秀秀恩爱,不需要的时候就把我当是空气?”